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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伏/宿伏】槲寄生该祝福谁？

圣诞快乐🎄

一切美好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槲寄生该祝福谁？》

刚刚出任务归来的伏黑惠推开门，被突兀地出现在房间里的人吓了一跳，准确来说，白发男人并不完全在房间里。他蹲立在窗框上笑眯眯地垫着手中的小礼盒，嘴里叼着一小截绿色的枝茎上面还挂着两颗圆滚滚的红色果实。

“五条老师！您不是应该在…”算了，绿色的眸子盯着他伏黑惠颇有些无奈。

对于正在任务外派的人徒然现身不想干的地方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

绑着墨绿缎带的小礼盒脱离男人指尖在空中划过一个不规则的抛物线，缎带里的金丝变换着角度闪光，正正落在伏黑惠怀里。

“惠，圣诞快乐。”咬着绿枝，五条悟含糊不清笑着说。

“谢谢。”抱着礼物，男孩儿低着头掩盖嘴角淡淡的笑意。今夜之后五条悟人不在境内，才会在平安夜前一天出现在这里。

“您嘴里的是？”

“是槲寄生哦。”白发男人斜扬起下巴，停了半晌继续道，“瑞典人说它能探测到黄金脉矿呢，五条老师去挖个金矿给小惠作新年礼物好了。”

伏黑惠顿时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瞟了一眼墙上的钟，“五条老师，您的飞机还有五分钟起飞。”

男人却不动弹，只是笑，嘴里的小枝上下摇晃，挂在上面的浆果鲜红欲滴。

啧，每年都这样。伏黑惠的食指无意识地磨了一下礼品盒尖尖的角，放弃挣扎，三步做两步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悟先生，圣诞快乐。”他悄悄塞了一个小礼盒进五条悟的口袋。

得到自家小孩的祝福五条悟心满意足地回去赶飞机。乍一下闪现至座位上，他的嘴里那一小截柔韧的枝茎已然消失不见。

 

今夜，伏黑惠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奇怪，且真实。

那笼罩着朦胧屏障的梦境里，他和虎杖悠仁突破了那层脆弱不堪的、标榜着“友谊”的私情。

他被摁在一棵灰黑色的粗糙树干上，闭着眼，正面红耳赤地和粉褐色发丝的少年拥吻。也许是太过激动，他的双臂被虎杖叠起来单手扣在头顶，那只小麦色的手臂肌肉线条纵深紧实，因为主人越压越深的动作而颤动。

喘不过气的伏黑惠从喉咙深处开始呜咽，他们都动情了。某个间隙微睁开眼，伏黑惠看见头顶一团空有绿叶的槲寄生，叶片一层厚厚的革质表皮在反光。

虎杖悠仁终于松开了他，他们气喘吁吁鼻尖贴着鼻尖。对方珀色的眼眸没了平时的随和笑意，代之的是灼热的压迫，以及略带阴沉的认真。

这个眼神让伏黑惠意识到，他们今夜，不会这么简单。

“伏黑，我…”

虎杖接下来的话被梦给吞噬了。

醒来的伏黑惠泪眼朦胧，还没从那股缠绵的后劲中走出来。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疑惑地伸手去摸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小截绿色的枝茎上面挂着红色的浆果。

盯着掌心的槲寄生半晌，伏黑惠咬牙切齿地攥紧了它。

那该死的人民教师，又在做奇怪的事！

（将槲寄生枝条放在枕下，能占卜梦境。）

 

“哈，圣诞派对。”

脸颊上的嘴嗤笑一声，寄生的存在对正忙里忙外的少年进行嘲弄。身为诅咒之王，爱与欢乐的场合于他而言简直就像是把天堂建模的乐高置于撒旦的门前，毫无杀伤力又隔应得要死。

虎杖悠仁一言不发，做起事来却异常认真，他仿佛没有听见宿傩的声音。

猩红的眼瞳在三角形的眼眶里转了一圈，那张怪异的嘴突然阴冷地笑起来，尖齿如同锥进心脏的利刃，脱口的话让虎杖悠仁混身一颤：“看来是有别的打算了，专门挑在这种日子。需要我帮你一把吗？”

一丝狰狞的杀意从虎杖悠仁的眼里迸发，那是爽朗的少年身上几乎不曾显露过的极致恶欲。

“喂，不要做多余的事。”

宿傩笑了。人类真的好简单，汲汲营营追寻之物只摇身一变，就能化作痛苦的根源。不是诅咒侵害人类，而是人类将毁灭的钥匙亲手挂在自己脖子上。诅咒之王只是伸手去取罢了。

看来，他想不参与都不行了啊。

 

平安夜。

攥着一张鬼画符的邀请函，伏黑惠心情复杂地出现在现场。他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而他竟选择让它成真。

任性过头了啊。在心里苦笑一声，悠扬欢悦的圣诞音乐穿梭在耳边，去推动圣诞树微翘树梢上的金色铃铛，呆站在树下的伏黑惠于此时此刻为自己感到可悲。

“伏黑！”虎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神情淡漠地转过身，伏黑惠翡绿的眼里毫无波动，与他眼前歪戴着火红圣诞帽、紧张地立起眉毛的冒失少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陪…跟我去个地方。”

啊，每一个字都在发抖可真是不像话！虎杖悠仁的气势宛如漂浮的彩色气球，肉眼可见地漏了一半的气。只见他慌乱无措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面发色如墨的人，彩色气球再次鼓起气飞上天。

他走上前去握住伏黑惠的手腕把人带往自己的目的地，掌心滚烫像他此刻焚燃不止的心。相较于把爱扼死在无人知的心底，他更倾向于去拥抱它。要假装不知道的话，他舍不得。

伏黑惠半天才眨眨眼反应过来后，目光不自在地落在地上。被拖着走他的余光瞥见略过身边的浮动裙摆、蹭亮的皮鞋还有看上去就暖洋洋的棉靴，即将与梦境接轨的那种悬浮感让他整个人都茫然飘忽。

于是，黑发少年没注意到两圈黑色的咒纹如毒蛇吐信悄悄爬上了身前之人的手腕。

 

一棵墨绿的黑松从密林的边界伸向月亮，映着不远处闪烁的灯火仿佛镀了一层尘世的呼吸。一根伸出来光秃秃的树枝上拖着一团槲寄生，那是它与叶茂的其他分枝截然不同的缘由。

来到树下，‘虎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伏黑惠抬头，视线触及他脸上怪异纹路的同时眼里寒光一闪，双手交握在一起随即被两面宿傩一只手按下。

男人骤然凑近拖住自己的后脑勺，伏黑惠脸色一沉准备动手揍人。然而，蓦地他像中了魔咒似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才意识到一种无声无息的力量围绕着那棵庞大黑松将他们所在的空间与其他强硬地切割开。

“伏黑惠，”两面宿傩的另一只手开始慢悠悠地拖住他的腰身，“难道没人告诉你，槲寄生下不能拒绝亲吻。”

因为槲寄生的存在，这一方空间的规则自成一派。

然后两面宿傩欣赏了会儿男孩气得像个鼓起来的海胆的模样，满意地撬开他粉色的唇把舌头伸了进去。

这是一个无法质疑的深吻，真的像爱人之间情动不已的纠缠。

水声与粘腻的吞咽声被密林边缘的层层树干弹回来，好像有众多生命在围观他们激烈的唇舌相交。伏黑惠涨红了脸闷哼一声，一把扣住另一只滑进他裤子里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要捏断男人的手骨。

舌尖终于缓慢地分开，伏黑惠当即抬起手肘，借着这个距离他至少能狠狠给他一击！

肘风破开冰冷的空气，在距脸颊几厘米的地方生生止住。伏黑惠猝不及防地和被换回来的虎杖复杂地对视，他另一只下垂的掌心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宿傩塞了一串圆滚滚的果实。

虎杖悠仁的双手搭在黑发少年的肩上，这个动作不是他决定的，现在让他进退两难。

几秒钟以前，压制着他的生得领域仿若一个空旷的展厅，两面宿傩没有关闭视角，男人和伏黑惠那个深入缠绵的吻就是这里呈现的唯一展品。看得虎杖悠仁从发尖僵到了骨子里。

在伏黑惠软着身子无力地承受的同时，他看见宿傩伸手从头顶摘下了槲寄生上最后一串白色浆果。

果实被摘完的时候，亲吻的权力就消失了。

难以言喻的沮丧被寒月照亮，虎杖悠仁的眼框爬上一圈红边。他尽量克制地吐气奈何他和伏黑靠得太近了，能够隐蔽的围篱已经折断，什么都不可能躲过对方的眼睛。

他准备告白的。

「私情」「再死就杀了你」「先从我救起吧虎杖（别再独自离开）」

伏黑是他在这个城市中独来独往，淹没在无尽斗争中的奇遇。虎杖悠仁是个习惯了孤独的乐天派，伙伴固然珍贵但苦难必将他独自经受这是他认定的现实。

一个人逃亡的时候其实他更多的是在躲伏黑。

在废墟旁的火堆边见到伏黑那张带着怒气的脸的时候，虎杖悠仁觉得火光一瞬间把夜空都点亮了，繁星被卷进黑丝绒般的天空让伏黑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就这样，他的心赤裸地在天地间跳动。

“伏黑，我…”

他怎么会得意忘形地想着去接近与表白。深吸一口气快要把肺撑裂了。

今夜的两面宿傩再次让他意识到，他虎杖悠仁的生命和爱都建立在名唤为诅咒之王的流沙上。他怎么会晕头转向地舍得让伏黑也陷进来。

粉褐色头发的少年扯动肌肉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眸里开始闪动着躲闪的光。他放弃了，是的放弃了。

这样的笑容无端令伏黑惠想起了柴郡猫的微笑，胆怯着就准备消失。

“伏黑我很抱歉。”

“给我闭嘴。”

二人同时张口的声音重合，伏黑惠怒不可遏地抬眼盯着虎杖那刺眼的笑。一旦涉及他就独自远离，他永远在后退！

伏黑惠不理解，为什么虎杖悠仁永远要被迫主动地离开。要是他不放呢。

双手按住虎杖搭在自己双肩的手掌，伏黑惠就着这个距离凑过去。鼻尖相碰的时候，虎杖惊醒了似的后仰，这引起了黑发少年的不满。

他面色不善地说：“虎杖，槲寄生下不能拒绝亲吻的吧。”

“伏黑，你明知道…”虎杖悠仁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现在心软得一塌糊涂。

当退无可退的吻在月夜下发生的时候，虎杖悠仁的心跳终于停了。他听不见时刻扰得自己心烦意乱的心跳声了，只有伏黑的触感和气息是真实的，怎么深入都不够。

他们跌跌撞撞地贴在一起，之后倚在怪异蓬展的黑松下。

梦境应验，伏黑惠却已无暇顾他。

双手被强硬地摁在灰黑的树干上，伏黑惠疼得皱眉。这哪像一个亲吻，虎杖悠仁把情欲爱恋混着唾液一股脑儿塞进他的喉咙里，直把他噎得掉眼泪。

短暂地分开时大口喘气，伏黑惠无力地被桎梏在槲寄生下，他失神地往松树枝上那团针状的叶尖看了一眼，就被虎杖琥珀色的眼睛阻隔了。

“伏黑，我可以…”“要做就做。”

用手背遮住眼泪不停滑落的双眼，胡乱地点点头打断他。都已经这样把他压在树干上了，还能怎么回答。

白色的浆果被他们踩得汁液飞溅，头顶的槲寄生灌木团摇晃着，碧色叶面覆盖一层厚厚的蜡质层映着远处灯火的光跃动。

槲寄生本身只是万千植物中桑寄生科灌木植物的一种，却因为成千万上百万的信仰汇聚其上成了“生命中的金枝”。

它真正的力量，不是剥夺拒绝，而是让在树下亲吻的人拥有永恒的爱情。

今夜树下发生的前后两次亲吻都是主动者真心实意的，不知这团神秘的绿色力量是如何予以判定，又祝福了谁。

End.